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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颜,寂坐,经猊自胶着,时霖涤余家峭壁孤庵,欣然起行……

朝夕(三)(中)與先生是如何到這一步的【仲堃儀x艮墨池】【腦洞片段】

仲堃儀的內心頗不平靜,他端起先君的牌位擦拭,與一塊烏木訴說不足為外人道的茫然,人前,他仍是那個多智近妖,八風不動的仲君。

“王上啊,臣今日看到蘇……師兄了”眸光閃爍間,另一塊烏木牌也不說話,他又道:“還看見公孫兄了。”

“臣前些年不懂事,辜負的君子不知幾何,如今他們皆與臣天涯永隔了。現在看來,他們可貴的非是溫柔敦厚,有勇知方,只是一腔子火罷了……臣今日看了……才懂。”仲堃儀把碳火盆移的遠了一些,免得煙與灰攀上逝者的衣角。

那雙眼睛有怎樣的神采呢?它們掩在長髮與棉被間,抬起來挑釁如蘇嚴,別開去又洞明暢達如公孫了。

我的徒兒艮墨池,不受掌控,一顆棄子。這樣一身的傷,合蓋死在他追求的道路上。

“臣……還看見了……臣自己。”

樞居的來客很奇怪,是個優伶,五十多歲的樣子,喚作楠優居的,世人稱他為居子。曾有人千金求他一唱而不得,今日倒是有興致在樞居吊嗓。那是一曲《箜篌引》。

我的徒兒伏在窗下淚墮如瀑,哽咽似孩童。“其耐公何?其耐…公何!吾王,吾王……”赭衣上淚跡斑斑,一滴一滴似落在我心頭。




一夜北風,起早,雪正盛。

“你在天璇也是五日便想走了麼?”

艮墨池回頭,仲堃儀站在招魂幡一般的燈籠下,撐著傘,袖子在風雪中不是很服帖,他掌心向下,向他招了招手,看不清表情。



《箜篌引》

公無渡河!
公竟渡河?
渡河而死,
其耐公何。

一天早晨,霍里子高去撑船摆渡,望见一个披散白发的疯颠人提着葫芦奔走。眼看那人要冲进急流之中了,他的妻子追在后面呼喊着不让他渡河,却已赶不及,疯癫人终究被河水淹死了。

公无渡河

一切的一切都表明,不能渡,不该渡。渡河就是死亡。所有的人,甚至渡河者自己,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。

公竟渡河

为什么渡河?既然一切的理由皆告知渡河的荒诞,为什么竟然还是去了?到底是什么超越了死之恐惧的力量,令他毅然而行?

堕河而死

渡河导致的死亡。这个悲剧,甚至是可以避免的,只要他服从任何一个不渡河的理由。但是一千个不渡河的理由也不能战胜一个渡河的冲动,悲剧又是注定要发生的。

其奈公何

悲剧发生了,后来者哭泣呼喊,也无力遮挽,无法改变。结果又回到原来困惑上:为什么渡河?究竟是什么驱使一个人急急奔赴死亡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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